马齿苋又叫马齿菜，在冀南叫马耳菜。马耳菜在我国南北各地均有生长，它喜欢肥沃的土地，耐旱耐涝，生命力极强，田间、路边、房前屋后都能生长。过去，人们把它视作杂草野菜，是喂猪的饲料。现在人们生活好了，却对马耳菜有了新的认识。过去的野菜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，成了保健蔬菜。资料显示，马耳菜有清热利湿、解毒消肿、消炎、止渴、利尿的作用。
马耳菜特别耐旱耐晒，在炎热的盛夏，在毒辣的太阳下都很难晒死它，即使把它连根锄断或拔下，三天五天也不会死去，一遇雨水便恢复元气，迅速生长。据说，很久很久以前，天上有10个太阳，把土地都烤焦了，人们种的庄稼苗都被太阳晒死了。有个叫后羿的人看到这种情景，就去追杀太阳，他用弓箭一连射下来9个太阳。剩下的那一个太阳就藏在了马耳菜棵下，才躲过了被射杀的劫难。因马耳菜救了太阳的命，为报答马耳菜的救命之恩，太阳在晒死其他草类时，却对马耳菜网开一面。所以，马耳菜就不怕太阳的曝晒了。
马耳菜有很高的营养价值，含有蛋白质、脂肪、粗纤维及钙、磷、铁等多种营养成分。且它本身就有很高的药理作用，含有大量的去甲肾上腺素、钾盐及丰富的柠檬酸、苹果酸等，可以起到保持血糖稳定、降低血压、保护心脏的作用。马耳菜鲜食干食均可，是一种野生的佳蔬，食用时可凉拌，可配肉烹炒，也可用鸡蛋或肉丝做成羹汤。
我对马耳菜有一种特殊的情怀。小时候的农村，家家都养猪，夏天人们经常去地里割马耳菜喂猪。1962年我八岁，6月的一天，我跟着邻居家的一个叔叔去捋草籽(当粮食吃)。我们刚走出村不远，父亲在村头喊我回来，让我和他一块去赶鸡泽集。我无奈地返回来，跟着父亲到了鸡泽。
在集上，父亲买了一口半大猪，他去找装猪的筐子，让我在集市上看着。不料，卖猪的人等了一会儿，见父亲没回来，便说要解开捆猪的绳子回家。我想，解开绳子，他把绳子拿走了，猪不就跑了吗？于是，我就去找父亲。结果，没找到父亲，我却阴差阳错地出了城，迷失了方向。经过两天一夜的行走，在第二天天黑的时候被一个正在锄地的好心人领回了家。吃晚饭时天早就黑了，他们给我盛了一碗菜糊涂，因为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，端起碗一喝，感觉真好吃。
后来，回到家，有人问在救我的那个人家里吃的啥饭，我说是马耳菜糊涂。所以，后来有人跟我开玩笑时就叫我“马耳菜糊涂”。究竟那晚吃的是不是马耳菜糊涂，至今我也没弄明白。如果是马耳菜糊涂，那就是我第一次吃马耳菜了。
第二次吃马耳菜是在1976年的夏天。那时，我在铁道兵一师二团司令部电台工作。部队驻在陕西省白河县城，当时正处于襄渝铁路建设的收尾阶段。电台属于机密单位，我们单独在一处工作。由于每天都有人值夜班，夜里交接班的人白天从饮事班领来油面菜，自己做夜餐。这样，时间一长就有了剩余的面和油。部队星期天都吃两顿饭，我们电台仍要正常工作。
有一个星期日，不知怎么我们就想起了吃马耳菜饼了。于是，我们就拽(zhuai)来了马耳菜。我们电台的几个兵都是河北、河南、山东人，做面食的活，即使在家时没动过手，见的也是够多了。我们一齐动手，择菜洗菜，焯水调馅，和面幹皮，不一会儿就烙成了马耳菜油饼。头一次吃马耳菜饼，觉着好香啊。如今几十年过去了，那次吃马耳菜饼的情形，每每想起都有一种舒心的感觉。
前几天与老伴回老家，看看自己种的那二分玉米长得怎样。我们来到地头一看，玉米苗因之前下过一场透雨，吸足了水分的小苗长势很旺盛，已经有一尺多高了。可是，玉米地里的杂草也在使劲地长。尤其是那铺了一地的马耳菜，密密麻麻绿绿油油，形状像马的牙齿一样的叶片厚厚实实，泛着红光托着叶片的梗向斜上方挺起，似乎在与玉米和其他杂草比赛生长。如此鲜嫩无公害的佳品，立即勾起了我们吃马耳菜饼的愿望。于是，我们就拽了起来。不一会儿，就拽了一大包。回到县城的家后，我们择出最嫩的部分，洗净焯水后，配好调料，幹好面皮，一阵忙活之后，几张黄澄澄香喷喷的马耳菜饼端上了餐桌。这是我继40多年前在襄渝线上吃马耳菜饼后，又一次吃到美味的野菜馅饼。
马耳菜，过去是喂猪的饲草，即使在上世纪60年代自然灾害时期，也没记着吃它。而现在竟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，成了无公害的保健食品。现在，农民想吃马耳菜，随手从地里拔几棵就行了。居住在县城的大妈老太太们想吃马耳菜，便结伴到城郊的农田或已被征用而未开发的闲地里拽来就行。而在城市的菜市场上，自卖头的菜农们把马耳菜捆成把，一把一两块钱卖给那些上了年纪或从农村来城市带孙子的老太太们。城里很多年轻人不认识马耳菜，更不知道马耳菜还能吃，所以，很少有年轻人买马耳菜。
马耳菜，由过去的猪食，成为现今受人待见的美味佳蔬，这种身份的转变，折射出了社会的变革和人们生活的提高，更彰显了人们追求绿色保健的心理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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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李书海
责编：李郎杰《白浪情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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