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诗歌之由来与发展,可谓源远流长,概括起来,无非源、流、潮、落四大阶段。诗经楚辞之风骚,乃其源;汉魏六朝之古风,乃其流;唐诗宋词之今韵,乃其潮;至于元、明、清,乃戏剧产生与发展的时期,对于诗歌来说,虽时有浪花与漩涡呈现,但已进入跌落阶段。尽管清代乾隆年间诗词有一段所谓中兴时期,但这也否定不了元、明、清乃诗词跌落时期的大势。若无此一时之漩涡出现,则诗答背缺词发展早就进入破灭时期了。诗词发展到近代,由于取消国学教育加之白话文的兴行,诗词已是余烬半熄,走向了灭亡阶段。这就是中国诗歌历史之概况。本章主要叙述源、流、潮三大阶段。 一、诗歌之源——诗经与楚辞 中国乃最早的诗歌国度。早在远古部落联盟时代罪突气,部落联盟酋长手下,便设有专门管理诗歌音乐的官员,例如舜帝时的乐官名夔。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有此记载:“舜曰:‘然。以夔为典乐,教稚子,直而温,宽而栗,刚而毋虐,简而毋傲;诗言意,歌长言,声依永,律合声,八音垂食紧附奏或止代犯景能谐,毋相夺伦,神人以和。布胡甲洲准提据二胶治川’夔曰:‘於。予击石拊石思汽印划,百兽率舞。’”虽然那时以石为乐器,但却配以“诗歌”了(“於”读wū,应词也)。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另有记载:“于是,大禹乃兴<九招>之乐致异物,凤凰来翔。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。”九招乃招致异物之乐,故曰“九招”。当是九大图腾部落合成的部落联盟之歌,如同今之国歌一样。后人因“招”乃乐曲,故变手字偏旁为音字偏旁,而得“韶”字,这应是韶字的最早字义。故“九招”又谓之“九韶”房的波联布找零简微与活,分为九章,每章各颂一个图腾,即后人所谓的“九韶”或“韶乐”了。在古代“九”为大数,乃概数而已,并非只有九个部落。有点说远了,但有一点是不容置疑的,即从部落联盟时代起,各个时代都有专门管理诗歌音乐的乐官。乐官的主要任务,就是收集和整理民间的乐曲、诗歌或歌谣,雨何哥千加以整理,然后用以教化儿童(“教稚子”)。这也是最早的国家教育机构了。从孔子教育儿子就可以看出,古代对诗歌的教育作用是相当重视的。《论语•季氏》:“尝独立,鲤趋而过庭。曰:‘学诗乎?’对曰:‘未也。’‘不学诗无以言片结金轮还。’鲤退而学诗。”“尝独立古料随把状除改末增”是说“孔子一个人(曾经)站在院子里”。“鲤”乃孔子的儿子孔鲤因又系裂振陆木名热压却。“诗”即诗经。孔子在这里指出:不学诗经,就难以出言说话。或者说,不学好诗经,就不会说话。当然这里的“言”是指雅言,即符合文理会里口离那质编干选对的全国通行的国语,不是俚语土话让家维罗京种个误于。 诗歌乃最早的文底鲁久青学体裁,还没有出现文字以前,诗歌就已经存在了。这是因为诗歌源于劳动。大家都知道,集体劳作时,人们往往要喊号子。号子具有节奏,可以调动人们同时用力,使合力集中。号子源于劳作时呼、吸气发出的喔唷声,因此具有节奏。后来汽赶伟宣势人们便编一些歌词,用于号子中喊资谈阳真战操许唱,这些歌词便是诗歌的雏形。将劳动号子编成歌,边劳动边随着节奏歌唱,这亦能减轻人们的疲劳度才务棉走。例如《帝王世纪》所记载的《击壤歌》: 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 凿井而饮,耕田而食。 帝力于我何有哉? 就是一首有文字历史以前流传下来的古老诗歌。据《帝王世纪》记载,帝尧之世,天下太平,国无税敛,官无俸禄,民风纯朴。庶民过着“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”,无拘无束,无忧无虑的自食其力的生活谈队由往族误试老杂马妈。那时,尚未进入孔介操季湖定威呼结贫富两极分化,乃一原始自然的和谐社会。人民劳作或闲暇时候,便作歌自娱。据传,《击壤歌》乃当时五十位长者击壤时咏唱之歌。击壤,当是平整田壤或筑路夯土之劳作。由此可知,诗歌最早源于劳动,这是无可非议的。该诗最后一句的意思是:对我来说,帝王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?帝力,帝王的好处。力,通“利”也。可见那时的帝王并非暴力统治者,而是与庶民平等的领头人,亦是自食其力者。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记载,虞舜未“摄行天子之政”前,亦是耕作之庶民。史云:“舜,冀州之人也。舜耕历山,渔雷泽,陶河滨,作什器于寿丘,就时于负夏。”文中“历山”,山名;“雷泽”,湖泊之名;“河”指黄河;“寿丘”、“负夏”均地名。这里说,舜在历山耕种田地,在雷泽捕鱼,在黄河之滨制作陶器,在寿丘制作陶器以外的其它用具,有时去负夏(一名“负瑕”在今山东兖州北)。就时,适时。可见当时社会是多么平等和谐,令人生羡。 另一首古老诗歌乃虞舜时期流传下来的一首诗歌,名为《南风歌》。据传,这是虞舜弹琴吟唱的一首歌,表现出虞舜关心人民疾苦的伟大胸怀。故有“舜耕历山,历山之人皆让畔;渔雷泽,雷泽上,人皆让居;陶河滨,河滨器,皆不苦窳。一年而所居成聚,二年成邑,三年成都。”(见《史记•五帝本纪》)。让畔,将田之边沿多留出以让与邻。让居,将居所让给别人。苦窳(gŭyŭ),粗劣也。成聚,成为聚居村落。成邑,成为城镇。成都,成为都市。可见,舜乃民心所向也。《南风歌》全诗如下: 南风之熏兮,可以解吾民之愠兮。 南风之时兮,可以阜吾民之财兮。 其中,熏,温和也。愠,忧郁或怨恨之意。时,此处意为适时。阜,多也;此处作动词,增多之意。其中,“熏”“愠”押韵,“时”“财”押韵(古韵)。该诗的大意是:温和的南风呀,可以平慰化解我人民之愁怨;适时而至的南风呀,可以增益我人民之财富。这首诗歌充分表达了虞舜希冀人民平和富有,愉快而幸福的强烈愿望。 我国有文字记载的最早的一部诗集,就是《诗》或曰《诗三百》,即至汉代尊儒风起之后,被尊为“六经”之一的诗经。诗经的大部分作品产生于西周或春秋时期初期,其中的《国风》诗篇,大多数是周廷从民间采集来的民间歌谣并经乐官整理而成的。范文澜所着《中国通史》云:孔子非常博学,收集鲁、周、宋、杞等故国的文献,整理出《易》《书》《诗》《礼》《乐》《春秋》六种教本来,讲授给弟子们。这些教本写在二尺四寸长的竹简上被尊称为经,孔子和其它诸儒解释经义的文字写在较短的竹简或木版上称为传。这就是说,在孔子整理出“六经”之前,《诗》已经是一种文献了。也就是说,《诗》辑成于孔子编修之前。孔子(公元前551~前479)是春秋末期思想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,儒学的创始者。由此可见,《诗》成集最晚当在春秋时中期(春秋时期为公元前722年至前479年计244年)。 诗经分《风》《雅》《颂》三类诗篇。朱熹认为:“风者,民俗歌谣之诗也。”“雅者,正也,正乐之歌也。”“颂者,宗庙之乐歌。”这里所谓的“民俗歌谣”便是民歌;“正乐之歌”便是当时文人所写传唱于上流社会的诗歌了,主要写上层的社会活动及其礼仪;“宗庙之乐歌”便是对宗庙社稷的颂辞了。诗,最早源于民歌。这是因为周灭商之后,一统中原,分封诸侯,民有所归,整个社会呈现出升平景象。周虽得天下却对异族实行怀柔政策,即使商人仍有封地,宋国就是商之后裔的封地,以继承商之宗庙香火。周一统天下之后,人民安居乐业,自然悦而乐之,便产生了大量的民歌。这些民歌便是诗经辑成的素材。故而诗经首成者当是《国风》,且置于开篇。《国风》百六十篇,占《诗经》百分之五十二强。《雅》乃文人之创作,其中,《小雅》七十四篇,《大雅》三十一篇,《雅》合占百分之三十四略强。《颂》亦是文人之作,共四十篇,仅占《诗经》百分之十三。由此可见,诗经主要采集于民间,其次才是文人的创作。范文澜所着《中国通史》对诗经有以下之论: 《诗》是两周诗歌的名篇选集。亡佚六篇,存留三百五篇,概称为三百篇。按音乐性质分《国风》、《小雅》、《大雅》、《颂》四部分。据古文经学家说,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为《风》诗之首,作于克商以前。《周颂》、《豳风》作与西周初期,《小雅》、《大雅》作于西周时期,多数是宣王、幽王时诗。《国风》多数是东周前期作品,也有一些是西周时所作。《风》诗是地方音乐,诗篇多采自民间,文学价值最高,为后世创造性文学的源泉。《大、小雅》诗是西方(即西部)音乐,文学价值不及《国风》,但不失为叙述西周政治盛衰的诗史。《周颂》是周天子宗庙祭祀的诗篇,音乐节奏极缓,甚至诗句可不用韵。这种感人不深但有重大历史意义的最古诗篇,因孔子选诗而得保存。《鲁颂》、《商颂》都是东周时人所作。据今文经学家说,《商颂》作者是宋贵族正考父(孔子的七世祖),《商颂》追述商朝盛世事,应有所本,与《尚书》中《商书》同为重要的商朝史料。 从诗篇内容来看,《国风》主要写民风民俗,只有《邶风•击鼓》、《卫风•伯兮》、《王风•扬之水》、《魏风•陟岵》、《秦风•无衣》、《豳风•破斧》等数篇涉及战争。其中,《邶风•击鼓》一首乃写邶国参与周初王师对陈、宋的平叛。《卫风•伯兮》写的也是周初王师东征的事。《王风•扬之水》乃写在申地戎边的事。《魏风•陟岵》写的是父亲盼望在外服役的儿子回归。役,多指劳役,或许与征战有点牵连。《秦风•无衣》则歌颂士兵积极备战,参与王师征战的事。《豳风•破斧》乃写周公东征的事。以上战事均为西周时期王师征伐之战。因此,从诗篇内容来看,除了《周南》《召南》为周灭商之前的作品外,《国风》多数诗篇应为西周时期作品,少数为东周初期(春秋时期)作品。 诗经主要以四言句(言即字)为主,夹以雑言诗句,语助词用的较多,诗经里好多今语实词被用作虚词(大多是语助词)。例如《葛覃》篇之“言告师氏,言告言归。薄污我私,薄浣我衣。”其中,前两句的第一个“言”字,后两句的“薄”字,都是语助词(一说“薄”乃“迫”之借用字意为“急切”)。而像声词之借用实词代之,如《关雎》篇之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”其中,“关关”二字,便是雎鸠的鸣叫声。诗经有不少爱情诗篇,如《周南》中的《关雎》、《卷耳》、《汉广》,《召南》中的《草虫》、《殷其雷》、《摽其梅》、《野有死麕》等等。其中,《邶风》中的《静女》一篇写得尤为有趣。该篇写的是一对年轻恋人相会的故事:一青年男子下田劳动,他的恋人“静女”相约在城角等他,看到青年男子到来,她却藏了起来,急得这青年男子搔首,不知所措。静女很美丽,赠送恋人一支彤管毛笔,笔管闪着亮光,男子很喜欢。约会结束后,男子让牛儿自牧,自己归去田间除草。路上依然把玩欣赏着女子赠与的礼物——彤管笔,边走边感叹,并对着彤管笔自言自语,好漂亮好特殊的一支笔呀!不是因为你美,而是因为你是美人所赠啊。《静女》全文如下: 静女其姝,俟我于城隅。 爱而不见,搔首踟蹰。 静女其娈,贻我彤管。 彤管有炜,说怿女美。 自牧归荑,洵美且异。 匪女之为美,美人之贻。 其中,“姝”,美也。“俟”,等待。“爱”,通“薆”,草木盛貌;此处作动词,意为“藏于茂密的草丛中或树后”,在古汉语中这种用法很普遍。“踟蹰”,迟疑、欲走不走貌。“娈”,貌美也。“贻”,赠也。“彤管”,毛笔也,笔管为红色。彤管当是一种表皮为赭色的筱竹做成的(细竹谓筱,粗竹谓篁,统之曰竹)。有些人多解释为“彤管草”之类,当是谬误。从左思的《娇女诗》之“握笔利彤管,篆刻未期益”可以看出,晋代及其以前的诗人都将“彤管”理解为中国传统的毛笔。这也符合中国古代重文的观念。虽然这位青年男子是一位劳动者,他的恋人赠之以笔,希望他读书写字,完全可以理解。若理解为草,特别是后面的“荑”解释为茅草芽,究其意义何在?考古界发现过中国古代恋人之间有赠“草”的习俗吗?尤其对“自牧归荑”的解释近乎梦呓:牧,释为郊野(注:牧有“郊野”之意,亦引申于本意);归,牵强为通“馈”;荑,释为白茅草芽;“自牧归荑”释为“自郊野赠送白茅草芽”。前面已在“城角(隅)”赠以彤管草了,何以又跑到郊野来再赠送白茅草芽呢?其实,这种解释,囿于前人设定的“该篇为贵族青年恋爱故事”这一前提,故得出荒唐而可笑的解释。将牛儿放于野外或山上吃草,谓之“牧”;人不看管牠,任其自由自在的去吃草,谓之“自牧”。故“自牧”应指这位青年男子任牛儿自行牧草。“归荑”,应该指青年男子约会结束后回到田间去除草,故曰“归荑”。“荑”,除草也(读阳平声tí齐韵部)。《周礼•地官•稻人》:“凡稼泽,夏以水殄草而芟荑之。”“殄”消灭、灭绝也。“芟荑”,除草也。镰刀割之谓“芟”,锄头铲之谓“荑”。另,今语还有一用法,就是将多余的禾苗除去,亦谓“荑”,今多写白为“剔”。其它词语,“说怿”,喜欢也,“说”,悦之本字,读音同悦。“女美”中的“女”乃汝之借用字,读音同汝。“洵”,诚然,实在。“匪”,非也。对于诗经中的少数词语,前人有些解释可以说是有谬误的,而今仍延误之。原因就在于后人不敢更前人之轨易前人之辙。其实对诗经疏义方面来说,仍有很多值得探讨研究的问题。 继诗经成书约三百年之后,自别于中原诸夏之外的南方楚国产生了一种新的诗体——“楚辞”。西汉末,成帝何平三年,刘向领校中秘书,整理屈原、宋玉的作品,编辑成集,名之《楚辞》。《四库全书总目》云:“初,刘向裒集屈原《离骚》《九歌》《天问》《九章》《远游》《卜居》《渔父》,宋玉《九辩》《招魂》,景差《大招》,而以贾谊《惜誓》、淮南小山《招隐士》、东方朔《七谏》、严忌《哀时命》、王褒《九怀》及刘向所作《九叹》,共为《楚辞》十六卷,是为总集之祖。”刘向的十六卷本早已亡佚。后班固、马融等之注本,也已失传。今之所见古本,便是王逸的《楚辞章句》,该本以刘向的十六卷本为依,附加了王逸自己的一篇《九思》,是为十七卷。为后世所传。楚辞作者从贾谊始,均为汉人,其中,除淮南小山之《招隐士》等一两篇外,其余诗篇艺术成就都不算高,不过附庸而已。 其实,《楚辞》成书并非刘向所为,刘向当是首位系统校订者。“楚辞”一词最早见于《史记•酷吏列传》朱买臣一段。朱买臣生辰不详,卒于公元前115年,即汉武帝元鼎二年。刘向校订《楚辞》为汉成帝何平三年即公元前26年,二者相距近80年。《史记•酷吏列传》记载如是:“始,长史朱买臣,会稽人也,读《春秋》。庄助使人言买臣,买臣以‘楚辞’与助俱幸侍中,为中大夫用事。”此段文字表明,庄助与朱买臣因“楚辞”俱幸得官或升迁。由此可见,这一段文字中的“楚辞”当是《楚辞》一书。而庄助与朱买臣因献《楚辞》这部书而得官或得以升迁。亦或《楚辞》就是庄助与朱买臣二人所编辑,庄助未官,朱买臣在官,不高。故“庄助使人言买臣”,让朱买臣献书,结果二人以《楚辞》俱幸侍中。汉代因秦始皇焚书坑儒,在初期文化发展方面极其缺乏文史典籍,故采取各种措施广谋之。献书可以得官或升迁,当是当时的一项鼓励措施。“买臣以《楚辞》与助俱幸侍中,为中大夫用事”当是这样的事实。故而《楚辞》成书当在朱买臣为官侍中、作“中大夫用事”之前,最迟不会晚于汉武帝年代。另,司马迁乃汉武帝元封三年任太史令,此时,司马迁当是38岁(司马迁当生于公元前145年),即使活到80岁,已至汉宣帝元康初年,至汉宣帝离位尚有十七年。司马迁寿命不会超过97岁,故司马迁卒于汉宣帝继位之前或在位期间。而刘向首次校订《楚辞》乃汉成帝何平三年,距汉宣帝离位相隔24年。如果《楚辞》成书为刘向所为,则朱买臣就难以因《楚辞》而得官或得以升迁,而司马迁亦不可能将他死后之人所辑之书写入《史记》的。所以,《四库全书总目》所谓“刘向裒集《楚辞》十六卷,是为总集之祖”的说法难以成立。故笔者推测,最初之《楚辞》当是屈原、宋玉等楚国文人的作品集,《楚辞》成书应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前,为楚国文人所辑成(恐怕《楚辞》亦在秦始皇所焚书之列)。后经刘向校订便加入了汉人之习作,而成《四库全书总目》所云之貌。另一个可能就是,《楚辞》最初为庄助与朱买臣所编。 《楚辞》实乃屈原借用楚南(今湖南湘沅流域)巫辞形式,所作的属于“赋”的一种文体,前人谓之“韵赋”。屈原的弟子宋玉师承屈原文风,并发扬之,从而形成不同于黄河流域的诗体。《楚辞》使用的乃“赋”之语言,故《楚辞》多为杂言体,以五言、六言、七言为主,且句子中除感叹词“兮”外,使用了大量的散赋中常用的虚词,如“之、乎、者、也、而、以”等(诗经个别诗篇亦有用之)。谢榛《四溟诗话》卷二云:“洪兴祖曰:‘三百篇(即诗经),比、赋少而兴多;离骚,兴少而比赋多。’”洪兴祖所指正是诗经与《楚辞》的主要不同之处(赋、比、兴,请参看第五章第9结)。 《楚辞》与诗经另外不同之处,乃其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和开创了“香草美人”的比喻表现手法。黄志浩先生在《古代诗词创作与鉴赏》中是这样评价的:屈原“凭借着自己丰富渊博的学识,奇妙开阔的想象,磅礴炽热的激情,斑斓缤纷的辞采,将笔端驰骋于人间与神界的广阔空间”,表现了屈原在诗歌创作上的浪漫主义。屈原以其爱憎分明的情感,颂扬正义,贬斥邪恶,忧国忧民,其铿锵激昂的语言,悲壮忧伤的咏叹,让人感受到一种荡气回肠的心灵震撼。故《楚辞》有着浓厚的的抒情韵味和震撼力。其次,屈原开创了“香草美人”的比喻表现手法。“在《楚辞》中,‘香草’‘美人’除了分别作为‘贤臣’‘君王’的符号,还是‘政治理想’和‘高尚人格’的象征。”《楚辞》的这类比喻,“具有政治上的特定含义”,以至后来在学术界成了专门的学术术语(双引号内文字均引自《古代诗词创作与鉴赏》)。 诗经与《楚辞》乃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诗歌发展的两大源头。南朝沈约在《宋书•谢灵运传论》中,对数百年间诗歌创作状况进行述评之后云:“是以,一世之士,各相慕习,源其飙流所始,莫不同祖风骚。”此处,“风”指《国风》,以代表诗经;“骚”指《离骚》,以代表《楚辞》。也就是说,诗歌无论如何发展,追根溯源,不是诗经,便是《楚辞》。 自《楚辞》出现,“诗”与“歌”已经开始分离了,如《诗经》里的诗歌,大部分是用来歌唱的,是有曲调的,可供宫廷乐队或歌女演唱。这些曲调主要用古琴演奏,故被后人尊称为“雅调”。但《楚辞》则纯粹文人自咏(这种吟咏或许要借助“巫辞”的腔调),藉以发泄自己的忧思和抱负的。《楚辞》不是供宫廷演唱的。它是纯诗体。而“歌”则继续在宫廷乃至达官贵族手中延伸。汉代的《乐府》便是“歌”这一支脉的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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